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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知知把手指拢在上面，想暖一暖手，可烛火太过弱小，温暖没感到，反倒是屋子里也跟着暗了下来，她只好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轻轻推了一把彩雀。 “去床上盖着被子睡，在这里睡要着凉了。” 彩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曲知知回来了，张了张嘴，却先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捂住鼻子：“姨娘你回来了？都这么晚了。”
她说着稍微清醒了一些，也跟着来了精神：“见到长公主了吗？她怎么样，喜欢你吗？” 曲知知苦笑了一声，这一趟与其说是见人，倒更像是受罚，不止没能见到长公主，还被燕珩教训了一顿。 但年底下说这些扫兴的做什么呢？ 于是她只是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快去睡吧。” 彩雀有些失望，但一张嘴就打了个呵欠，只好在暂时不提这事，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然而曲知知却并没有睡意，她看着窗户外头不知道谁家放的烟花有些出神，犹豫片刻后，又伸手摸了摸肚子，她这辈子，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吗…… 因为这个问题，曲知知后半夜也没能睡着，但大年初一，她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因为这天，不管是燕珩还是长公主，都会赏东西下来。 溪兰苑也难得平和，一早上听见的都是笑闹声，也没有人故意来找不痛快，只是曲知知仍旧不能出门，她干脆将笔墨纸砚搬上了床，裹着被子抄书。 外头逐渐热闹起来，没多久就有人一边喊一边跑着进了院子：“姨娘，来了来了。” 曲知知笔一顿，好奇的抬头看出去，燕珩的赏来了，他是懒得费心思的人，以往的节庆都是直接赏银子，这次应该也是这样。 可银子这东西虽然旁人说俗，但却是最实用的，也是曲知知最想要的东西。 翡烟很快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曲知知有些惊讶，这么多银子？ 燕珩这是发了笔横财吗？ 她按捺不住下地穿了鞋，扒着门框往外头看，其他姨娘们也好奇的很，毕竟燕珩送这么大的箱子过来，还是头一回。 翡烟瞥了眼姨娘们好奇的脸色，心里哼了一声，她自觉是高人一等的，端着架子咳了一声：“姨娘们要是好奇不如来看看？这么探头探脑的，要是让爷看见，又该嫌丢人了。” 薛姨娘哼了一声，却碍着她是燕珩贴身伺候的人，并没有说什么，翡烟自觉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脸上的笑容很快得意起来。 她抬抬下巴，示意婆子把箱子打开。 曲知知期待地抻长了脖子，入眼的却并不是晃人眼的银光，反倒仍旧是小一些的盒子，她不由一愣，不是银子？ 翡烟弯腰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却是文房四宝：“爷说了，咱们是勋贵之家，府里的人更不该失了教养，希望各位姨娘们上进一些。” 众人脸色都有些古怪，大年初一，不赏银子就算了，怎么能赏这些东西？一院子女人，要什么文房四宝？ 曲知知也有些意外，燕珩最近这是怎么了？ 眼见众人都站着没动，翡烟不耐的看了婆子一眼：“还不给姨娘们送过去？” 曲知知不等回神，手里就被塞了个盒子，她摸了摸上面精致的雕花，心里难得没有因为没得到银子而失望。 先前抄书的那一套，等她被罚完就要收回去的，现在这些却可以一直留在她屋子里。 她小心的把盒子放在床头，瞧了瞧里面的东西，她是分不出好坏来的，但燕珩拿出来赏人的，总不会是不好的。 外头很快又响起脚步声，孙嬷嬷也带着长公主的赏来了，姨娘们乌压压跪了一院子，曲知知就算在屋子里也不敢马虎，跟着一起跪下了。 好在燕珩虽然有些抽风，长公主却还是正常的，赏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首饰脂粉这些，只是薛姨娘大概是昨天得了长公主青眼，额外得了一只金灿灿的手钏，看的曲知知有些眼热。 孙嬷嬷走后，溪兰苑就又安静了下来，而且直到元宵节这天，应该都会保持安静，因为燕珩不会有时间来理会她们。 而且听说今年他还要伴驾巡游，元宵节一过就要出发了，这么算起来，应该至少一个月都见不到人了。 曲知知其实不是多么盼着燕珩来，心里却仍旧莫名的有那么点惆怅，但很快她就念头一转，觉得就算燕珩在府里，一个月见不到一面的时候也不少，其实没什么区别，而且最近几次见面都很不愉快，就算在府里，他应该也不会过来的。 她心情平复了一些，伸手将那个装着笔墨纸砚的盒子拿过来摩挲了一下。 然而元宵节这天，孙嬷嬷却来了一趟，送了些河灯，说姨娘们今年可以热闹一些，不必像以往那般拘谨。 还特意提了一嘴，说是白郁宁也邀了燕珩，大约晚上两个人都会过去。 姨娘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能在晚上看见燕珩，就说明有机会把人请回来过夜…… 孙嬷嬷心里哂了一声，燕珩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向不好女色，怎么可能被人几句话就说动？ 然而这种事情没必要说出来，她来这一趟也只是为了宣告一下白郁宁的地位，眼下事情做完了她也就不打算多留。 只是临走前又看了眼曲知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宴的时候让曲知知白跑了一趟，她态度看起来比以往要和善一些。 “曲姨娘若是想去也不必顾忌，爷是宽厚的人，元宵节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苛责。” 曲知知惊讶的看着她，这位女官出身的嬷嬷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她连忙道了声谢。 孙嬷嬷却也没再瞧她，转身走了。 姨娘们立刻炸开了锅，急匆匆回了屋子收拾打扮去了。 曲知知看着院子里剩下的那个孤零零的河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拿，但彩雀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高兴的去拿了过来。 “姨娘，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久，总算能出去走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