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然宋涛余天意李兰宁厉婕小说叫什么 余天然宋涛余天意李兰宁厉婕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余天然宋涛余天意李兰宁厉婕是作者佚名小说里面的主人公,这部小说是难得的精品之作,没有套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文笔没得说。一起来看看小说简介吧!2016 年,兰州,深冬的一个早上。 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里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分不清是雾还是霾。 余天然把脸埋在厚厚的毛线围巾里,一步步穿过高二年级的走廊。 每经过一个教室的窗口,乱哄哄的早读声便会戛然而止。 一道道目光争相望过来,牢牢粘在她身上。 直到她的身影走过窗前,消失在一个个疯狂探究的视野里。 《野火燎原》 第4章 免费试读寒假结束后,龚亮的专题进了制作阶段。 他带着一个摄影师,前前后后又来过家里好多次。 爸妈全心全意地配合着节目的录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龚亮的那句人间很好,仿佛真的有魔法。 冬去春来,余天然的日子好像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 时光里仿佛搀着魔药,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忘记很多事情。 学校里,那些无处不在的注视渐渐少了,余天然穿过走廊时,朗朗的早读声不再忽然安静。 越来越多的人渐渐无视了她,就像前些天那个满眼都是英语单词的女生。 可惜高二五班换了座位,余天然经过他们班窗前时,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 愤怒的群众也慢慢忘了他们一家,来门口咒他们的,扔东西的,乱涂乱画的人一天天少了。 到了五月初,几乎没人来了。 爸妈买来涂料,趁着夜里,把自己家连同邻居家门口的墙粉刷了一遍。 有一天,余天然下了晚自习回家,在单元门口又和对门的邻居撞了个正着。 他没骂人,也没往她头上倒垃圾,只是淡淡地无视了她。 余天然上楼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被无视,原来是这么美好的滋味。 爸妈也终于敢出门了。 他们不知从哪买了辆二手的小推车,在家里做好卤味,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地去卖。 一个月下来,也能勉勉强强挣够一家人的饭钱。 余天然都想好了,她大学要考到别的城市,到时候让爸妈也过去。 她边上学边打工挣钱,她要给爸妈找个固定摊位,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走街串巷,遮遮掩掩做生意。 只需要再熬一年半,他们一家就可以摆脱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天高海阔,连空气都变得清甜。 余天然还是很喜欢去那个离家很远的社区。 但她不逃课了,有周末的日子,她就会去那个小区的秋千上坐一会儿。 她兜里总是揣着几根棒棒糖,遇到那个给她擦眼泪的小女孩时,就会送给她一根。 那个高二五班的女生和这个小女孩,莫名其妙的就被别人标记为朋友。 转眼到了六月,再过一星期就要期末答案了。 这天下午学校放半天假,余天然回家前绕了一趟书店,想买几套卷子。 那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小书店,卖的都是些真题卷子,教辅材料。 店里常年挤满了高中生,店主是个一头卷发的大婶。 余天然正埋头挑着卷子,忽然听到电视里的一句话。 “余天意连环杀人事件已经过去八个月了,或许很多人已经忘了当初的惨案,可是这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她猛然抬头望向门口的电视,看到了龚亮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心头一阵狂跳,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慢慢走到收银台旁边,抬头看向对面的壁挂电视。 这是一个类似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的聊天节目。 主持人是龚亮,另外还有两名嘉宾。 嘉宾一男一女,男的穿警服,女的戴一副银边眼镜,瞧着书卷气很浓。 龚亮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切入这期访谈的专题介绍。 在午间法制节目经年不变的背景音乐里,屏幕上亮出这一期的标题。 “是天意吗?” 看到天意两个字,余天然战栗了一瞬,下意识地缩肩低头,把自己从众人的视线里抹去。 可下一秒,她又努力让自己坦然起来,站得直直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龚亮简短地介绍完兰州市民早已耳熟能详的案情后,先把目光投向了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询问对方案件的侦破过程和近况。 警察讲完之后,龚亮又转向那个知性的女学者,和她讨论余天意犯罪心理层面的问题。 三个人的谈话中,时不时地***一些录制的画面。 有受害者家属痛不欲生的画面,有余天然家门口惨不忍睹的画面。 镜头一晃,切入哥哥余天意在狱中接受采访的画面。 他对着镜头,笑得无拘无束,“如果把我放出来,我会去干一票大的。” 看前面的内容,余天然还没感觉到什么,直到哥哥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一出口,她的脑子里轰隆隆响起一声闷雷。 她耳朵好像被震得失了聪,只能看到电视里三人嘴皮子翻飞,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 闷雷过后,她脑海里只剩茫然。 余天然不知道,节目明晃晃地放出哥哥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人永远记住这个叫余天意的杀人犯,有多变态吗?是为了让人更恨他吗? 难道他引发的仇恨还不够多吗?难道他的原生家庭还不够惨吗? 书店里,嗡嗡的说话声渐渐消失了,只剩电视里三个人的侃侃而谈。 龚亮的表情带着一丝痛惜,对着屏幕,深沉地发问。 “什么样的家庭和成长,会造就出这样一个外表与常人无异,内心却极度扭曲的杀人狂魔?” 余天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好像是骑车回去的,又好像是飘回去的。 一路上,龚亮那张忧国忧民的面孔,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每说一句话,就把余天然那个好不容易爬回人间的家,踹进更深一层的地狱。 在龚亮和专家的分析里,哥哥的成长过程,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 父母忙于做生意,导致他从小缺少关爱,感情淡漠。 进入青春期,他更加封闭自己,家庭的疏忽和冷漠,让他滑向不见天日的深渊。 到最后他们挖到了犯罪基因,挖到了天生坏种。 将近一个月的采访,爸妈那些掏心掏肺的话,被断章取义,变成了苍白卑微的忏悔。 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学者说,“我还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 龚亮点点头,表情中肯,“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单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社会是充满戾气还是温暖祥和。”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余天然没有继续听。 因为她察觉到了书店老板娘打量过来的目光,她似乎认出了余天然。 老板娘的目光带着一丝冰冷的鄙夷,时隔半年,这样的目光再次出现了。 余天然夺路而逃,恍恍惚惚到了小区,走到楼底下,脚踩到了一地玻璃。 她下意识抬头,猛然间看到自己家厨房窗户的玻璃碎了。 她的心忽然一沉,连忙跑上楼梯,才跑两步就听到对门邻居的叫骂。 “老变态养的小变态,活着祸害人,你们一家怎么不去死啊?” 余天然忽然觉得胃里发酸,可她的迷茫大过恐惧,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识时务的乐观。 不是已经相安无事了吗? 或许是别人家在吵架,她这样想着,快步跑到二楼的楼梯拐角。 她抬头望向三楼,撞入眼帘的一幕,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她扶着楼梯扶手,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卷土重来,将她拍死在了即将泅渡到头的岸边。 她看到邻居家那个谢顶的大叔手里挥着把菜刀,正冲着他们家破口大骂。 “你们给不给别人活路?” “我们家招谁惹谁了,摊上你们一家丧门星,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出来,出来啊,出来我砍死你们。” 余天然吓得全身发抖,悄无声息地退到楼梯拐角,慢慢瘫软下来。 她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呆。 邻居骂个没完,边骂边拿菜刀疯狂地砍余天然家的大门。 她偷偷摸出手机,看到妈妈给她发的短信。 “天然,你不要回家,先找地方呆着。” 她问,“怎么回事?” 妈妈回复,“对门的房子刚刚要卖出去,买家忽然反悔了。” 反悔的原因不言而喻。 她收起手机,抬头看向楼梯一侧窄仄的窗户,窗外的叶子绿得发黑,挡住了***。 她想,她大概又要当回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了。 哥哥的话题引发了整个社会的探讨,电视上,街头巷尾,反思无处不在,愤怒无处不在。 余天然每天上学再次变成了公开处刑,爸妈推着小车卖卤味时被认了出来,当街被人打了。 暑假倏然而至,余天然和爸妈再次躲进了家里。 他们不敢看电视,不敢接电话,不敢出门。 对门邻居卖房无望,把一腔愤怒尽数发泄在了余天然一家身上。 每天像个装满弹药的火炮筒,对着余天然家的大门从早骂到晚。 余天然听不过去,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红着眼就要出去跟人拼命。 妈妈一把抱住余天然,死死拖住她。 余天然披头散发,疯了似的挣扎。 妈妈抱着她,哽咽着说,“天然,这是我们欠人家的,我们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 有一天,家里的米面都吃完了,冰箱里也不剩什么了。 爸爸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出了门,片刻后,窗外传来一声重物砸落在地的闷响。 余天然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写卷子,视线的余光里,闪落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可恐惧把她钉在椅子上,四肢不受使唤,站也站不起来。 一颗心随着那声闷响,开始无边无际的坠落,直到传来妈妈歇嘶底里的哭声。 她的心,终于触了底,碎成无数片,再也没有拼凑起来。 后来她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楼,站在爸爸的尸体旁,听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竟没有眼泪。 看热闹的人围上来,四周的说话声像汹涌的潮水冲刷着耳膜,她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她仿佛失去一切感知的能力,只剩一双冰冷凝视的眼睛。 对门的邻居穿着拖鞋下楼了,站在余天然对面,神色尚在惊涛骇浪里。 余天然看到他迟疑着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凝滞看着地上的尸体。 她想,这下你解恨了吗?满意了吗?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可下一秒,她看到他伸脚朝地上那具尸体踢了踢,像踹一条死狗。 “活他妈的该。” 余天然终于听得到声音了,她听到了低低的咒骂,带着一丝大快人心的畅意。 她木然地收回目光,不再看那男人被生活磋磨成苦瓜的脸。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小男孩调皮,把她家的秋千绳子剪断了。 她追着那个小男孩打了一架,再也不让他来家里玩。 爸爸却笑着对她说,“人啊,要学会去原谅啊。” 她看着爸爸摔碎的脸,心想,可是没人原谅你啊…… 哥哥的一审判决下来了,不出意外是***。 他没有上诉,只等最高院的***复核,估计是在初冬的某一天。 余天然的姨妈远嫁到河北邯郸,让她们去河北,妈妈却要等哥哥的事了结之后再去。 暑假结束后,余天然去了学校,跟班主任说自己家要搬走了。 第二天,她便开始逃学,每天背着书包按时出门,找地方看书写卷子,天黑了再回家。 妈妈过得恍恍惚惚,压根没注意到她逃学的事。 一个夏末的傍晚,天边堆着层层叠叠的火烧云。 她骑着自行车,兜里揣着几根棒棒糖,又去了那个有秋千的小区。 傍晚时分,那个小女孩雷打不动地在荡秋千。 不远处,停着一个小型挖掘机,貌似是在扩建这个小型游乐园。 余天然走到秋千架前,掏出兜里的棒棒糖递给小女孩。 她看看不远处的挖掘机,提醒她,“抓稳了,甩到挖掘机的铲子上就危险了。” 小女孩甜甜地说谢谢,接过余天然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忽然一个佝偻的身影跑了过来,一把夺过小女孩嘴里的棒棒糖,扔在了地上。 一声暴喝劈头盖脸朝余天然砸来,“滚开,杀人犯,滚开。” 小女孩的爷爷边骂,边慌忙抱起小女孩,好像晚一秒钟,他的孙女就会被大卸八块。 小女孩被爷爷的吼声吓到了,哭了起来,扭动着小身子,伸手去够余天然。 她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她喜欢这个小姐姐,为什么不能吃她给的糖。 爷爷指着余天然,“她家有杀人犯,有变态,以后看见她就躲远点,记住了吗?” 他说完,又朝余天然破口大骂,“杀人犯,变态,你来这干什么?想干什么?滚,滚远点。” 小女孩看着余天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骤然间满是惶恐,忽然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余天然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一下小女孩。 小女孩却吓得两脚乱蹬,哭得更大声了。 余天然手里捧着棒棒糖,呆呆愣在原地。 小女孩的爷爷后退了两步,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继续咒骂,“杀人犯,变态!” 他一边骂,一边抱着小女孩,急急地走了。 余天然怔怔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老人怀里的小女孩转过头,伸着脖子看余天然。 余天然的目光动了动,升起一丝难掩的希望,却听到小女孩朝她骂,“杀人犯,变态!”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稚嫩,语气却和爷爷如出一辙,她忽然想到什么,恶心地吐着口水。 那样子,就好像她刚刚吃的棒棒糖上沾了屎一样。 余天然依旧怔怔的,目光一瞬间空了。 她心底仅剩的那点温度,如暴雪天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悄然消散在天寒地冻里。 陌生人的温情,来得随心所欲,恶意,来得也不求甚解。 成年人如此,白纸一样的小孩亦如此。 余天然一眼不眨的看着爷孙俩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转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