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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滚烫的茶水就要翻倒在夏芷凝手上,蒋晏姿手便迅速往前一伸。 茶杯掉地,蒋晏姿手上通红一片。 分明伤的是她,哭得惊慌失措却是夏芷凝:“嫂嫂!没事吧?是我手误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蒋晏姿还没开口。 许弘宣已经挡在夏芷凝面前,沉眸定定看过来:“芷凝不是故意的,还请嫂嫂莫责怪于她。” 被滚水烫自没有被火烧痛,却也钻心。 蒋晏姿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对面的夏芷凝。 前世十年,如今她才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注视着蒋晏姿,此时她怕是拧一下眉,都要落上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于是,蒋晏姿一边伸手展示手上的红处,一边温声道:“只是烫伤罢了,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的。” 这下,众人诡异的视线看向了夏芷凝。 夏芷凝眼泪一顿,只得柔柔欠身:“多谢嫂嫂大度。” 回到恭国府。 蒋晏姿自己在屋里上药时,许弘宣推门而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她。 “用这药涂抹,明日应当就会无碍。” 蒋晏姿愣了一下,才接过:“多谢世子。” 这称呼让许弘宣不觉眸色微沉。 室内安静下来,平日都是蒋晏姿主动找话题,现在她沉默了,许弘宣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相处。 于是只能起身到书桌翻书。 忽然,他看见了蒋晏姿夹在书本中的玉佩画像。 许弘宣登时眉头一皱:“你怎么有这个?” “你见过?”蒋晏姿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前世,许弘宣是在女儿死后才第一次见这玉佩…… 可紧接着。 她听见许弘宣回答:“这是我送给芷凝的。” 霎那间,如雷轰顶! 蒋晏姿手中的药瓶直接掉落在地! 满耳的嗡鸣中,她想起许弘宣前世的话:“仅仅一块玉佩,或许是哪位过路人掉的,你何必执拗不放?” 那般理所应当,那般轻飘飘! 难怪他不肯彻查,难怪他劝她放下,难怪他无动于衷! 原来根本就是在包庇夏芷凝! 蒋晏姿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指甲陷进肉里,她死死盯着许弘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许弘宣一怔,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滚出去!” 蒋晏姿情绪激动,当场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茶杯砸在许弘宣的身上。 许弘宣脸色瞬间冰冷:“你疯了是吗?” “许世子若是看不惯,那便驱我出府便是了!” 蒋晏姿语气异常强硬。 那架势让许弘宣脸色难看至极。 他盯着蒋晏姿片刻,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后,大步离开。 手背烫伤还在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蒋晏姿死死攥紧桌布。 她想起女儿去世前还在甜甜同自己撒娇:“娘亲,柔儿最乖了,柔儿是大姐姐!” 又想起,女儿的尸首被泡得面目全非! 心口痛得好似要裂开。 翌日早晨。 蒋晏姿刚到膳厅,老夫人张口便是问责:“你昨夜将弘宣赶出了府?可有此事?” “……是。”蒋晏姿一怔。 老夫人神色发冷:“你做得什么傻事!嫁入府已有三月,肚子本就迟迟未有动静,如今弘宣跟夏芷凝已经定亲,日后定然分身乏术,你不趁着这个机会与他多亲近,我们恭国府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后嗣?” 一字一句,如冰似铁。 戳进蒋晏姿的心头。 往日温情被瞬间撕去伪装,在老夫人眼里,她蒋晏姿只是用来延续香火的工具! 蒋晏姿喉间似被堵塞,一字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冷冷撂下筷子。 “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下午我会喊弘宣过来一趟,你务必要留他过夜。” …… 蒋晏姿回房时,腿都跪麻了。 看见许弘宣坐在屋里,扶着蒋晏姿的婢女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屋里只剩两人,气氛沉默僵持。 默了许久。 却见许弘宣冷着脸将一块玉佩递过来。 “若你昨日是为这玉佩动怒,我同样送你一块,只是花纹不相似罢了。” 蒋晏姿怔愣一瞬。 ……原来他以为她在因玉佩争宠。 蒋晏姿心底升起嘲意,冷冷开口:“我不需要。” 许弘宣拧起眉头,还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世子,夏姑娘在忠国公府寻您!” 眼见许弘宣起身就要走,就像前世每一次一样。 前世种种划过心头,蒋晏姿伸手拽住了他。 语气冰冷:“你今晚该在这里过夜。” 许弘宣却连脚步都未停顿,直接甩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