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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岑衿安,你脑子被门夹了? 明知岑寒时在等我。 她一个蹭车的,却坐在了副驾驶。 我很想掉头就走,可理智唆使我留下,朝岑寒时伸出手,“车钥匙。” 岑寒时没说什么,将车钥匙放进我手里。 我绕过车头,径直坐进驾驶位,在岑衿安生硬又惊讶的表情下,莞尔一笑,“这有什么?你也算是寒时的姐姐,蹭个车多正常。” 而后,探头看向车外的岑寒时,“快点上车呀,爷爷肯定已经在等我们了。” 一路无言。 安静得像在棺材里。 岑衿安本想和岑寒时聊天,但应该是因为要不停扭头,会显得不太自然。 许是察觉到我心里不舒服,岑寒时突然开了瓶饮料递过来,“芒果汁,你爱喝的。” 我喝了一口,眉心微皱,又递回去,“有点太甜了,你喝吧。” 我最近喜欢吃酸口的东西,以前吃到什么不合胃口,还能为了不浪费勉强吃下去。 但现在,一口都将就不了。 “好。” 岑寒时没说什么,又从善如流地接回去。 “你喝过的东西,又给他,这样不好吧?口腔里的细菌多得很,幽门螺旋杆菌就是这样传染的。”岑衿安语气复杂地开口。 我不由一笑,“依你这样说,我们晚上还一起睡觉呢,不是更危险?” “……” 都是成年人了,岑衿安自然知道我指的什么,“看不出来,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亲密。” “你嫉妒?” 岑寒时冷腔冷调地怼她。 某些时候,比如现在,岑寒时对她的态度,又会让我觉得他其实挺讨厌岑衿安的。 这貌似是他们双方都习惯的相处模式,岑衿安反唇相讥,“我就是嫉妒!你管我?” “谁稀罕管你。” “是是是。” 岑衿安撇撇嘴,眸中染上笑意,“也不知道是谁,新婚夜听说我出事了,连老婆都不管,守了我一整晚……” “岑衿安!” 岑寒时变了脸色,厉声喝止! 我倏然回过神来,踩下刹车,在车子险些冲上斑马线时堪堪停住。 透过后视镜,我怔怔看着岑寒时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庞,心脏似被柠檬汁浸透。 一种让人鼻子眼睛都发酸的委屈,顷刻间涌了上来。 岑寒时少见地在我面前露出紧张,“晚初……” “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她了?” 我张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透着苦涩。 心底情绪翻涌,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饶是如今和岑寒时感情再和谐,但结婚夜时,他因为一通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丢下我就跑了,一夜未归的事,依旧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当年结婚的事,是岑爷爷替我和岑寒时定下的。 初入婚姻时,我和他有一段时间形同陌路,也没机会问他那天晚上去哪里了。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了。 可现在,岑衿安毫无预兆地,将我心头的那根刺狠狠拔出来,再插得更深。 我视线来回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 岑衿安惊慌地捂住嘴巴,看向岑寒时,“这事儿,你没和晚初说过吗?都怪我,心直口快的。” 像是在说,你们感情也没多好嘛,这种事都要瞒着。 “岑衿安,你脑子被门夹了?” 岑寒时脸色阴沉,冷得骇人。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得很,冷着脸时戾气很重,令人发怵。这也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便能执掌岑氏的原因之一。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哪儿知道你连这个都不告诉她。” 岑衿安连忙道歉,语气却是无辜而亲密的。 她似乎拿准了,岑寒时不会对她怎么样。 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还给我。” 我伸手要回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敛下思绪,“爷爷。” “江江啊,快到了没有?” 本来,我已经很想下车走人了。 听见岑爷爷和蔼的声音,又心软下来,“快到了。爷爷,今天风大,您别在院子里等我们。” 人人都说岑老爷子严肃古板,独断专行。可我常常想,如果我爷爷还活着,待我大抵也只能好到这个程度了。 …… 入了秋,逐渐昼短夜长。 车子驶入岑家老宅时,已然暮色四合。 宅院四周都挂了中秋灯笼,节日氛围浓厚。 我停稳车,拎着包就自顾自下了车。 虽然我电话里提醒了,但老爷子还是固执地在院子里等我们。 在电话里,我还能隐瞒几分情绪。 当着面,一眼就被岑爷爷看破。 “那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岑爷爷小胡须一抖一抖的,一副要替我出头的模样。 “没有的事。” 我不想让爷爷担心,拉着他进门,“风这么大,您没吹得头疼吧?” 虽我替岑寒时遮掩,但爷爷看见岑寒时与岑衿安前后脚下车,还是沉了脸。 不过二叔一家也在场,爷爷按捺着没有发作。 倒是我公公,看见岑衿安回来了很是开心。 “寒时,听说衿安去公司上班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才对得起你温姨。” “……” 这是在饭桌上,我可以当作没听见,认真吃自己的饭。 岑寒时打量了一眼我的脸色,淡声开口:“嗯,我有数。” “小江,你也要和寒时一起,多照顾衿安才是。” 我公公又点到我头上,生怕公司里谁会给岑衿安委屈受。 我喝了口玉米汁,不温不火道:“您放心,衿安姐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还得她多照顾照顾我。” 我这话一出,餐桌上神色各异。 “晚初,我说过了,只要你觉得不开心,总监的位置,我随时可以让给你。”岑衿安端的是大气懂事的姿态。 对比之下,我有几分咄咄逼人了。 爷爷把茶杯重重一放,明显动了气,言辞犀利,“让?这本就是晚初的东西!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寒时这个傻小子敢报恩,你还真敢要!” “爷爷……” “别,这声爷爷我老头子担不起。” 听二婶说,岑爷爷从来没有承认过岑衿安的身份。 当年岑衿安的母亲进门,他也是极力反对的。 我公公硬着头皮娶了。 也因此,岑家的财产一直与我公公一分钱干系都没有,每年只有五百万生活费。 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公公连忙开口,“爸,她现在孤苦无依的,您何必……” “你给我住嘴!”爷爷怒声斥责。 以前我只知道,岑老爷子不大喜欢岑衿安。 但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岑衿安脸色煞白,拎着包手足无措地起身,“是我今天不该过来,扫了大家的兴。” 话落,便哭着跑了出来。 我公公给了岑寒时一个眼神,“还不去劝劝?她才刚离婚,真出什么事,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我忽然有一点理解,岑寒时为什么那么纵容岑衿安了。 有一个人,成天耳提面命地提醒你,你对不起另一个人。 长期的道德绑架下来,谁能架得住。 岑爷爷想要制止时,岑寒时已经追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人依旧没回来。 身为岑寒时的妻子,哪怕是装样子,我也该起身,“爷爷,我出去看看寒时。” “嗯。” 岑爷爷点头,细心交代佣人,“夜晚凉,去给少夫人拿件外套。” 我走出家门,见院子里的迈巴赫还在原地,便准备去宅院外面看看。 刚踏出去,就听见争执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在车上说出那件事,真的是你心直口快!” 岑寒时厉声质问,咄咄逼人。 这一面,我只在他工作时见过。 岑衿安一改温柔娴静的风格,又哭又闹,梨花带雨地看着岑寒时。 “你怪我了是不是?可我就是嫉妒,我忍不住,我快嫉妒死了。” “岑衿安,她是我妻子,你有什么立场嫉妒?”岑寒时冷笑,语气又冷又硬。 “对不起……” 岑衿安哭得肩膀都在颤,“我已经离婚了。阿时,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你离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