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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都是成年人了,犯蠢的话少说 我如坠冰窖。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有一瞬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有时候确实会猜测,他们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都被一次次否认。 饶是没有血缘关系,可说出去,一个是陆氏少爷,一个是陆家小姐,到底算是名义上的姐弟。 而且,又各自结婚了。 陆岁朝那么一个天之骄子,不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 可是,不远处,陆岁朝眼角猩红地将陆衿安抵在墙边,讥讽冷厉的声音明明白白地响起。 “为我离婚?当初选择另嫁他人的是你,现在哪里来的资格要求我?!” “我……” 连番的质问,叫陆衿安哑口无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双手无措地捏着陆岁朝的衣角。 “我错了,阿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而且,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 “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难道不能离吗?” 陆衿安很是偏执,脸上满是难过,好像陆岁朝说出否定的回答,她就会碎掉。 我意外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话。 一点都没有插足者的不耻感。 陆岁朝似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婚姻对你而言是儿戏,对我来说不是!” 话落,举步要走。 陆衿安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固执地不肯松手。 其实,我是知道陆岁朝的力道的,只要他愿意,并非不能挣脱。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了很久,心里明确地在期待一些东西。 期待他挣开。 期待他划清界限。 我们的婚姻尚有一线生机。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丢下一句话:“都是成年人了,犯蠢的话少说。” 发展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倏然松了口气。 也没有了再继续窥探下去的兴致。 “你爱她吗?阿朝,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爱她吗?!” 陆衿安像要糖吃的三岁小孩,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抓住他的手臂。 我脚步一顿,心又悬到半空中。 还未回头,听见陆岁朝情绪难辨的声音:“与你无关。” “那你不爱我了吗?这总该与我有关了吧。”陆衿安问。 有那么一刻,我是佩服陆衿安这种不停追问的勇气的。 不久后我才知道,这不是勇气,而是有恃无恐。 令她有这种底气的东西,叫做偏爱。 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陆岁朝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僵住,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没回答,陆衿安也没放他走。 像极了苦情戏里的男女主。 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憋闷得要命,连呼吸也忘了。 “少夫人,我找了件您今年春天穿过的外套,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佣人抱着外套出来,隔得远,声音也提得高。 不远处,陆岁朝掀眸就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有一种窥破别人隐秘事的窘迫,可转念,又敛了下去。 该给一个解释的人,是他才对。 他甩开陆衿安就几个大步过来,声音与适才的冷厉截然不同,温和却散漫。 “你听见了?” “嗯。” 我也没隐瞒。 他却并未说什么,只从佣人手里接过外套替我披上,揽住我的肩,往里走,从容自如:“风大,先进去吧。” 仿佛我刚所听见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 “阿朝。” 陆衿安执拗的声音一次次响起,“阿朝!” 他仿若未闻。 接下来的时间,他总有几分心不在焉,频繁地看手机。 终于熬到九点,到了陆爷爷日常的休息时间。 “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做事情要有分寸!” 陆爷爷将我们送到院子,神情冷肃地警告陆岁朝,“好好对待苏苏,别以为她娘家没人就可以给你欺负!” 我不由眼眶一热。 陆岁朝淡笑着点头,“嗯,我不会欺负她,也不会让人欺负她,您就别操心了。” “傻孩子,有事就来找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陆爷爷拍了拍我的脑袋,很是和蔼。 我笑了笑,“好,我一有时间就来看您,您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回程路上,我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不知是开始孕反了还是怎么回事,最近瞌睡多得不行。 可此时,又一点都睡不着,身体是疲乏的,思绪却清醒得要命。 原想等到家,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但太煎熬了。 我等不下去了,还算理智地开口:“你和陆衿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普通初恋。 还是心头白月光。 闻言,陆岁朝放缓车速,从容道:“我和她,差点在一起过。” 我掀了掀唇,喉头似被堵了块吸饱水的海绵,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是在你大学的时候吗?” 尘封的记忆碎片涌了出来。 说起来,陆岁朝是我的大学学长,学校的风云人物。 拥有一张上帝偏爱的俊脸,陆氏集团继承人,能力出众,衿贵清冷。 没有女孩会不喜欢的。 他的书包里随手一掏就是女孩送的情书。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听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原来,是陆衿安啊。 “你怎么知道?” 陆岁朝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偏头看向他,声音透着艰难晦涩,“陆岁朝,你忘了,我也是江大的。” “哦,对。” 他又是往日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抱歉,时间太久远了。” 是时间太久远,还是不在乎,不上心?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看都没看,径直挂断。 立马又响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 仿佛只要他不接,就会打到世界末日。 陆岁朝又一次挂断,脸色冷沉,好像不胜其烦,和我解释,“她被温姨和我爸宠坏了。” 我笑了笑,把他手机拿过来,拉黑删除一套操作后,再还回去。 “现在清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