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嬗祁风望全本资源(祁风望栗清嬗)全章节小说无删减阅读_栗清嬗祁风望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祁风望栗清嬗)
雨还在下,似乎还大了些。 栗清嬗没再跟这对狗男女纠缠,不等马车到便一路冒雨小跑回祁府,反正不过两条街罢了。 等到了侧门的小巷子,却忽然停住脚步,不想进门,没忍住抱着紫鸢小声哭起来。 她十岁那年父母双亡,跟随舅父祁佑从金陵来到京城外祖母祁家。 虽说外祖母待她比亲孙女还亲,但她心里明白这始终是旁人的家。 后来祁衍出现了。 他温柔有礼,常送一些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给她,什么西洋的香料、玉簪、花瓶摆件。 栗家是金陵首富,这些东西她虽自小见惯了,却也觉得祁衍心里是有自己的。 后来外祖母和舅母做主给她和祁衍订婚,她也就并未反对,甚至开始期待拥有一个自己的家,这样她便不再孤单。 然而,期待却在此刻全然落了空。 紫鸢从未见过她这样伤心,抱住她不停地劝慰:“姑娘要当心身子才是,咱们先进去。” 栗清嬗没应声。 雨水混着泪水落在脸上。 细密的雨丝如线,斜斜落下,被风一吹便交织在一起。 栗清嬗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片飘飘零零的无根之叶,在风中盘旋,迟迟无法坠落。 目光里出现一顶紫檀木轿子,贵气十足。 四人抬轿前行,身后跟着一队青衫侍从,脚步声在雨水中却分外齐整。 一只手倏地掀开轿帘,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水绿色玉扳指,伴随着清冷而略微有些不耐的声音。 “哪个奴才这么不懂规矩?” 栗清嬗闻言一凛。 她认得这枚玉扳指,因为这是她送出去的。 来人竟是……祁风望? 六年前,她父亲去世,舅父祁佑前来帮忙料理父亲的后事时身边跟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便是祁风望。 那时她知道祁风望是祁家旁支的子嗣,被舅父带在身旁历练。 从金陵回京路上遭遇水寇,祁风望为护她受了刀伤,臂膀上被划破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回京后她为了感谢他,便命人送去一些东西,其中就有这枚玉扳指。 谁能想到,短短六年,祁风望已一跃成为当朝权势滔天的首辅,圣上面前的红人。 即便祁家,也要放低身段,将这个旁支记入嫡系族谱,记在大房名下。 那之后,栗清嬗也要依礼喊他一声三哥。 虽同在祁家屋檐下,他毕竟是外男且属于大房,她是女眷且常住二房,除了节庆时远远打个照面,两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为数不多的照面里,栗清嬗只觉得他气度越来越不凡,人也越来越沉冷寡言。 也听人说过祁风望在朝堂之上如何翻云覆雨,手段毒辣地铲除政敌,更是曾经因下人偷了一本书便将人活活打死。 祁家人人都惧怕这位冷面阎罗。 所以在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后,栗清嬗心底难免也蓦地升起几分惧怕,后悔自己不该行为冲动,非要在这里忍不住哭。 他该不至于处罚她吧。 轿帘只掀开一角,看不清轿内人的脸。 紫鸢吓得头也不敢抬,声音发颤道:“回禀风三爷,是二房的栗姑娘不小心扭了脚,不是故意冲撞,还请您恕罪。” 那人迟迟未回应,片刻后,轿子落地。 栗清嬗抬眼。 一双黑色长靴从轿中踩至青石地面,男人缓缓走出,一柄白色油纸伞立刻举到男人头顶,几乎同时一件白色披风亦是披到男人身上。 祁风望身穿一袭蓝色御赐蟒袍,肩膀宽阔,腰间勒一条玉带,衬得他整个人清贵而沉稳。 那双眸子却仿佛天生没有温度,淡淡打量她一眼。 栗清嬗忙低头用帕子擦去脸上雨珠,只觉狼狈极了。 下一瞬,祁风望抬步朝她走来,解下身上的白色披风罩在她身上,又伸手接过伞,亲自打在她头顶。 栗清嬗惊诧之下竟一时忘了拒绝,反应过来时,披风已经在她身上。 许久没有如此近地见过祁风望,他成熟许多,也高大许多,站在她面前竟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雨水渐大,落在伞上发出闷声,仿佛豆子落在鼓上。 他的声音也仿佛雨珠一般砸到她心里。 “谁欺负你了?” 清淡的,笃定的声音。 栗清嬗好容易压下的满腹委屈不觉又涌上心头。 她只好说:“没有,只是不小心崴了脚。” 祁风望低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似在探究。 她不觉有些招架不住:“三爷若是没事,我便先告退了。” 雨声入耳,越来越急,仿佛她此刻的心跳。 片刻后,他淡淡嗯一声。 幸好他没有追问。 转身之际,栗清嬗想起身上的披风,正要脱下来,却听到他的声音:“穿着。” 不容置疑的语气。 栗清嬗顿时不敢再动,只好低声说:“那多谢三爷。” 三爷? 祁风望低头——许久没这么近看她。 原来高贵清丽的小姑娘高了不少,额间乌发被细雨淋得有些湿,脸庞上也有未擦干的雨珠,却衬得肌肤更胜雪三分。一袭鹅黄的衣裙配一条胭脂红的腰带,纤纤细腰不盈一握,有了几分少女的娇媚。 三年前家宴匆匆见过一面,那时她还乖巧地跟着其他人喊他一句三哥,如今却生分地喊他三爷。 祁风望眸中闪过一抹不快。 是因为要跟那人成婚了? 那又为什么这么委屈地在这里哭?那人欺负她了? 栗清嬗明显感受到祁风望沉了脸色,却不知为什么,也不敢多待,俯身行礼,便要离开。 转身之时,才发觉那柄油纸伞一直打在她肩头,祁风望半个身体都被雨淋湿了。 她不觉有几分惊讶,觉得祁风望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雨势越大,竟打了几个响雷。 “你先走。”祁风望面色虽沉,却将伞递给她,他整个人后退一步,彻底浸在雨中。 栗清嬗了然,他是外男,他们不方便一起从侧门回去。 这伞她本能地不想接,但看他神色不豫,也不敢拒绝,便接了伞快步往前走,只觉得身后一双眸子盯着她,便越走越快。 进了侧门,她才彻底松了口气,快步走回自己院落中。 淋成这样回来太过失礼,好在她在祁家最多算半个主子,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刚进院子,便听到外头一阵忙乱的声音,夹杂着婆子威严的声音—— “我可告诉你们,当今首辅大人,咱们的风三爷回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谁在这期间敢犯错,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栗清嬗心里没由来地一慌,也说不上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