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快把周肆逼疯了! 心脏像被海水挤压着,喘不过气。 宋时琪不想一个人陷在这种情绪里,打车去了奶奶家。 到时,老人正戴着老花镜,艰难编织着竹筐。 她快步走上前:“奶奶,你弄这些做什么?” “书书?”老人动作一顿,随后笑了笑,“我想着编些竹筐赚点钱给你爸,省的他去找你。” 宋时琪听得鼻间发酸,别的老人这个年纪都在享清福,只有自己的奶奶还在操劳。 她心疼的抢过奶奶手里的竹筐,丢在地上:“不弄了!” “奶奶,跟我走吧,去我那儿,他不知道我住哪儿,找不到我们的。” 老人却摇头拒绝:“那怎么行,会打扰到你和景川的。” 说起周肆,一股尖锐的痛在宋时琪心上蔓延。 她强行扯出一抹笑:“没事的,他出差了。” 奶奶看出宋时琪的异样,心生担忧:“你和景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宋时琪下意识否认,她握紧老人的手,“我只是害怕……奶奶,你就当过去陪陪我好不好?” 老人看穿了她的说谎,却没戳破:“好,奶奶陪你。”
得到同意,宋时琪收拾了几件衣服,立即带着奶奶离开。 回家后,她将奶奶安顿在客房里,才想起该和周肆说一声。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我把奶奶接过来了。” 半分钟后,特别提示音响起。 周肆回了一个“嗯”字。 宋时琪向上翻动着往日聊天记录,密密麻麻都是自己发出去的短讯,周肆没有回过一次。 心兀的被烫出一个洞来,涌上灼烧的痛意。 她盯着那个“嗯”字,还是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很久很久,再一次无人回复!
宋时琪第一次对这段感情感到疲惫。 急救的红灯亮起。 宋时琪站在阴冷的走廊里,看着沾满奶奶鲜血的双手,无法呼吸。 做了那么多场手术,见了无数鲜血,但从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触目恸心。 她无助的靠在墙上,甚至不敢去设想手术的结果…… 万一! 想到这个词,宋时琪觉得自己快要被绝望和悔恨撕裂。 她无法承受,下意识想要寻找一个依靠。 她拿出手机,给周肆打去了电话。 然而回应的始终是冰冷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宋时琪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回拨。 直到手上的血液凝固,直到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周肆也没接电话。 “吱呀——” 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身无菌衣的主刀医生谢铮走出来。 宋时琪上前一步,满怀期望的看着他:“我奶奶…… 却听谢铮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宋时琪眼里的光瞬间寂灭,手机从她的掌心无力滑落。 “啪”的一声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宋时琪眼睫一颤,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进的手术室! 她望着手术台上蒙盖着白布的老人,无力跪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呼喊:“奶奶!” 片刻后,走廊里响起悲恸又压抑的哭声,久久不绝。 …… 火葬场。 周肆得知消息赶来时,就看见宋时琪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骨灰盒。 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了无生气。 他心紧了紧,很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两个字:“节哀。”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时琪木然的抬起头,和周肆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周肆被她眼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哀伤刺了下,沉声挤出一句:“抱歉。” 各异的情绪在宋时琪心里翻滚着。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书书,人死不能复生。” 宋时琪顺着声音看去,这才注意到周肆身后的甘棠。 她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怎么在一起? 没等问完,甘棠直接告知:“我们一起去的京都医院。” 一瞬,心如死灰。 在奶奶去世,自己最需要周肆的时候,他和甘棠在京都你侬我侬。 这一刻,宋时琪再无话可说。 她抱着骨灰盒径直离开,越过周肆时,轻声说:“周肆,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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