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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说着假话：“不疼⋯⋯” 江母哪能不懂，但没有拆穿，并为了缓解她的疼意，转移了话题。 “烟儿，嫁入侯府，你幸福过吗？”
她本以为她幸福过，但当谢景川告诉她，他一直知道自己爱他却视而不见时，她一点都不幸福。 “娘⋯⋯我好累。”她看着飘动的床幔，答非所问。 江若枝曾对和谢景川一起生活满怀憧憬，也曾想和他携手相伴直至白首。 但事实让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江母上前抱住江若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 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江若枝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后悔生下她这个和父亲一般早早离去的女儿。 不能尽孝床前，不能陪伴左右。 江母握住江若枝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未动分毫。 “不后悔，烟儿儿永远都是母亲的骄傲。” 江若枝一愣，颤声喃喃道：“谢谢娘。” ⋯⋯ 之后的时间，江若枝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几乎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天，江母搀着江若枝来到庭院之中。 太阳照在身上，江若枝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娘，你⋯⋯抱抱我吧。” 江若枝轻轻喘着气，呼吸都已变得虚弱艰难。 江母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荡漾。 “待你见到你父亲后，千万不要跟他顶嘴吵闹，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时候不让你习武，是怕你疼怕你受苦⋯⋯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爹爹这个词，在江若枝五岁后，就没了印象。 她气若游丝：“嗯，我一定都听爹爹的⋯⋯”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江若枝靠在江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侯府，书房。 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 谢景川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 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 “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 “出去。”谢景川嗓音沙哑。 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 谢景川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谢景川蹙眉正要训斥，金宝的话却让他倏地止声。 “主子，江府老夫人到访。” 谢景川猝地站起身，稳住虚沉的步子走去开门。 “母亲。”他拱手作揖。 江若枝母亲面色平寂，嗓音带着大悲后的嘶哑：“明日，定远侯可有空？” 谢景川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袭来。 “有空，母亲有何事？”他稳着语调问道。 江若枝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来送烟儿入土为安吧。” 谢景川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眼中的红血丝骤然增加，谢景川看着江母，几乎快要站不稳脚步。 “烟儿她⋯⋯”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江母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开口：“烟儿与你和离后回到江府，大夫告知我她患了头疾，已无力回天。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便是你，我虽知你愧对于她，但我想，她应该是希望你能送她这最后一程的。” 说完，江母转身便走，只留谢景川一人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谢景川浑身脱力，他跌坐在地上，眼眶发红。 一旁的金宝慌忙上前扶起谢景川，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备车，去江府。”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想起之前江若枝数次对他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却只当做玩笑话。 到了江府，谢景川紧抿薄唇，抬头便看见了府门大开，正中间的，便是江若枝的灵堂。 谢景川近乎崩溃，他刚要迈步进去，便被一阵女声喝住。 “谢景川，我不准你看她！” 他抬眼望去，平日里最喜花花绿绿各种衣裳的北茉此时正身着素衣。 她眼圈发红，张开双手拦在谢景川面前。 “先前烟儿同我说了许多，骗我讲是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什么女子身患绝症，丈夫爱上他人，我早该明白，除了你，还有谁如此薄情！” “六年，烟儿用六年光阴都没能换得了你的一丝爱意，你现如今凭什么来看她？假惺惺的做什么好人！这里不欢迎你！” 谢景川看着极度悲伤的北茉，听完了她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心中更加酸涩。 明明她已命不久矣，自己还做出这般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谢景川道：“让我看看她。” 北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气，她不说话，只是抱臂站着，冷冷的望着谢景川。 “不可能。” 北茉话音刚落，谢景川却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世，他谢景川跪天跪地，跪今上跪父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