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绣个荷包送你。」 我笑眯眯地抬起头,找出一块松石色的暗纹锦缎,在他身上比划。 「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绣工。」 李慕风当然不会嫌弃。 从前我送给柏清川的那个荷包,那样难看。 可他几乎是用渴求的眼神看着。 甚至问我要过:「南乔姐姐,我上下学堂,也缺一个荷包。」 我大方地摸出一颗碎银给他:「去城里最好的荷包店,买个最好的。」 他仰着脸看我。 「想要姐姐绣的。」 我皱着眉,连连摇头:「扎得我两只手的指尖都是针孔,比当初练剑受的伤还多,再也不绣了。」 李慕风眸光一暗,到底没再说什么。 前朝御史又开始递奏折,请他处死我。 我只当不知道,把自己关在宫里,专心绣着那个荷包。 李慕风来时,我就对他报以最明媚肆意的笑意。 就好像我真的被这个至高无上的君王,一点一滴的好打动。 在他喝了酒,眼中欲色翻滚时,我也不再拒绝他的求欢,甚至主动示好。 我像一支蜡烛那样燃烧着自己。 在某个李慕风没有过来的夜里。 陆离从偏殿走出来,看我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手,直到它红肿,脱皮。 他目光沉痛地看着我,轻声问:「郡主想做什么呢?」 我抬起眼睛,微笑地看着他:「陆离,你想不想做皇帝?」 九月初六是我的生辰。 李慕风早就说了,要好好地办一场生辰宴。 在他罚过出头最狠的岑太傅之后,前朝那些希望处死我的折子已经少了很多。 因为怀着身孕,小腹已经微微凸起。 我不管不顾,盛装打扮,穿上最漂亮繁复的衣裙,把那些头饰戴在发髻上。 打量铜镜里那张红颜祸水一样美艳的脸,忍不住想。 倘若我长得难看一点儿,甚至只是普通一点儿。 也许李慕风都不会有这样偏执的念头。 也不会害死柏清川。 又或者他就不该认识我,不该娶我,就算当不成皇子,当不成皇上,也是名垂青史的少年将军。 是我害死了他。 我应该为他偿命。 生辰宴这天,我没有喝醉。 可夜里半梦半醒间,竟然又见到了柏清川。 这一次,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寒气。 而是带着刚才宴席上残留的桂花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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