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心跳根本无法掩饰,温酒无比庆幸心跳声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其实在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此时,温酒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白墙。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样,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温酒想要起身告诉顾庭骁她其实醒着,想要抛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压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全身变得柔软无力。 这时,顾庭骁站了起来,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切融入黑暗中。 温酒无力地躺在床铺上,眼角渗出泪水——她明白这是为什么。 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身体早就习惯了在偏执症发作的时候冷静下来。 她想的,她不一定会做到。 笼罩在充满顾庭骁气息的被褥里,温酒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能。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病? 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卧室外,顾庭骁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头闭上了眼,无奈地用胳膊搭在双目之上。 刚才,他看到了温酒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欢喜。 沉默不动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温酒以前受得苦,现在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顾庭骁,这是你应得的。”顾庭骁自嘲道。 后悔和悲伤交织,编笼成黑暗笼罩了内心,也笼罩了这间小屋。 就算迎风吹起的爬山虎都变得阴森起来。 …… 第二天,顾庭骁早早离开了民宿,留下了一张纸条。 温酒双眼挂着黑眼圈走了出来,脚下没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让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机:“小于,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请完假,温酒回到家中换上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镜子中的她脸颊微微发黑,目光呆滞,让她梦回了两年前。 离开顾庭骁的第五个月,精神接近崩溃的温酒就是这副模样。 放下梳子,温酒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温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温酒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温酒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温酒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温玉珏跳到水塘里,顾庭骁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顾庭骁走到温酒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温酒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顾庭骁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温酒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温酒想着该回去了。 就在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 温酒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顾庭骁?” “你在做什么?”顾庭骁神色慌张。 他刚才坐车路过的时候,看到温酒站在海里吓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风。” “那也不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吹风!”顾庭骁呵斥了一声。 温酒随即笑出了声。 “下次不会了。” 顾庭骁牵着她往回走。 路过两个小孩儿搭起的城堡,温酒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声地开口。 “顾庭骁,我们还是当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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